第二十二章
56总理府的报复
辛格赶到总理府的时候，卡汗总理正在于俄罗斯联邦总统彼得罗夫通电话，总理愤怒地要求俄罗斯尽一切可能阻止中国将苏27战斗机和远程导弹转移给巴基斯坦。彼得罗夫无奈地表示，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中国一直在仿造生产这一系列的飞机。如果翻出十数年前的政府协议，似乎也无法制约中国转让他们自己生产的飞机。另外，如果中国使用了俄式的远程导弹，俄罗斯也很难干涉，尽管很多武器合同都有严格的禁止这些导弹转移第三国的限制，但是这些中距导弹的产地很可能在乌克兰。在电话的最后，彼得罗杜建议卡汗总理可以停止向乌克兰进口T90的坦克零备件作为惩罚。
失望的通话结束后，秘书过来告知，辛格在办公室外等候多时了。卡汉总理想，辛格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新的办法，他预感到辛格能想到的，一定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办法，但是似乎听听也不妨，于是让秘书招呼国防部长进入。
辛格早就预料到与俄国的交涉是对牛弹琴，就如同当初无法阻止中国在雷电战斗机上使用俄国发动机一样，俄国的外交总是跟着眼前的利益转移，他们紧盯着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每一个铜板，如果战争时间的增加能够使得印度消耗更多的飞机和其他武器，无疑是彼得罗夫愿意看到的，不出2个月，贪婪的俄国国防出口公司，就会再找一个理由发起新的一轮涨价。彼得罗夫现在的如意算盘，很可能是希望在这些转交给巴基斯坦的中国飞机上，使用几百万美元的俄国发动机。
“我们不能指望这个没有原则的国家。现在能够指望的只有我们自己！”辛格的开场白，直奔主题，这让总理为之一振。
“查曼上午来过了，告诉了我一些新的情报，中国转移了10架他们仿制的苏霍伊战斗机给巴基斯坦特别飞行中队（空军作战培训中队），这是一个尖子组成的训练部队。他们轻而易举地补充第5中队的损失。”
“查曼局长的消息总是太慢，他花太多钱在香港，完全没有预料到巴基斯坦飞行员可以很快适应这些重型飞机。这说明过去的很多年，中国和巴基斯坦的空军一直在互相飞行对方的飞机。”
“别说这些了，你有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建议，我的朋友。”
“是的阁下，我想是时候让中国人付出一些代价了，如果我们不果断地阻止他们援助巴基斯坦，他们下一步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嗯，说说看。”
“我想，我们可以在海上，给他们一点儿教训。这个方向他们无能为力。”
“你是想拦截他们的商船？”
“对，根据国际法，我们的海军可以对他们的商船进行一些必要的检查。”
“在公海上？”
“在印度洋上。”辛格适当地修改了老师的原话，他一直觉得印度洋并不是公海。
“说下去。”卡汗踌躇了一会，鼓励辛格继续说下去。
“用直升机和战舰，对他们的货船登船检查，然后放行，我想这样的警告是足够的。”
“但是，我怕这样会适得其反。直接登船只会激怒中国。尤其我们与中国的贸易往来并未停止。”
“那么，就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强行驱赶中国的船队改变行道。或者对着他们货船的前进方向打几发炮弹。”辛格继续说道，他的话越来越脱离了一名高级官员应该有的高度。
“你让我想一想……我得想一想。”总理说道，似乎对国防部长的这些蛮干的做法，都不太称他的心。
第二天晚间，正在马尔代夫以西南400海里游弋着的孟买号驱逐舰，突然得到了一条新的指令，中止例行的反潜任务，按照新的目标区域，制定新的航线，对即将经过该区域的一条悬挂中国国旗的散货轮金旺号进行拦截，不要登船，但是务必以警告方式迫使其离开原航道，不得使其进入卡拉奇港口。
海军上校基里什看到电文后，有一些吃惊，他的军舰原来正在此地搜寻可能漏网的巴基斯坦柴电潜艇，没有人告诉过他将要去拦截民船。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孟买号还是即刻转舵向预定地区前进。基里什上校预用尺子和圆规在海图上比划了几下，预计明天中午就能拦截到那艘几天前刚刚驶离马六甲的中国散货船。孟加拉湾安达曼海的卡尼科巴岛是印度最东部的侦察机地，岛上的印度空军基地，一直在监视出入马六甲海峡的各国舰只，所以按照这些准确的情报，上校很清楚这只老旧的中国货船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港。
其实基里什上校一直不是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如果不能登船，他该如何把中国货船赶走？这是一个问题。电报上好像是故意没有写明是否可以使用任何的方式或者武器。一旦对方不停，又该如何是好。他感觉自己有可能成为了一根挑起国际纠纷的棍子，如果局势向政府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变化，政府会不会把自己当作一个牺牲品？上校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但是他也必须想到好的一面，就是可以利用这次任务来磨练一下船员。
这艘军舰服役十多年来，一直遗留着许多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首先是太多的电磁设备被成堆地挤在了一起，却又没有合理方案来决绝它们之间的干扰问题。使用中发现，对海搜索雷达在使用3厘米波段搜索时，会与薄板火控雷达发生电磁兼容问题，造成雷达屏幕上的假目标，这造成了对海搜索雷达与俄制SSN25导弹无法同时使用，以往十年间海军一直没有认真研究过解决办法，似乎在实弹演习时关闭搜索雷达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现在大战在即，这样的纰漏可能是致命的，将对海搜索雷达的波段改称5厘米或者10厘米是最快捷的选择，虽然那样做肯定也会干扰100毫米火炮的“鸢鸣”火控雷达，但是好歹，可以通过交替开机的方式避免它们互相干扰，似乎算是一个最优的折中策略。不过，所有的一切假设，还都停留在舰长的脑子里，他需要一次像样的演练，一艘19000吨的货船是一个不错的演练目标。
第二天黎明的时候，孟买号搭载的海王直升机开始升空搜索。一个小时后，它就发现了140公里外，慢吞吞前行的金旺号散货船。
57麻烦
金旺号是一艘19000吨的散货船，这艘船离开北仑港的时候，世界还很太平，所以船长李兆金并不知道自己的船正在驶向战区的边缘。直到他站在驾驶台看到一架巨大的外国直升机在附近盘旋，才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他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海事频道内，有人不停地在用一种口音很重的英语喊话，李赵金能够听出大致意思是让他停船，但是多余的话，他也听不太懂了。他没有立即停船，但是让轮机减低了航速，静观其变。在他的航海生涯里，除来在亚丁湾受到过一次海盗的纠缠，还从未受到过其他情况的阻挠。船长仔细察看了卫星定位系统，确认自己仍在公海上，于是他让二副赶紧用海事电话联系船舶公司，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船舶公司的值班人员也是一头雾水。
海平面上，一艘灰色的军舰，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艘不小的印度军舰，正在向中国货船快速行驶。
现在基里什正掐着表在等待薄板火控雷达完成照射锁定目标，好评估瞄准的速度。刚才他做了几次直升机中继制导的演习，都获得了成功，这种制导方式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难，因为直升机在空中没有多余的电磁干扰，而这艘中国货船又是如此的大。但是当现在，问题出现了，火炮的火控系统在15海里上无法及时地更新目标位置。因为这部雷达必须为舰桥顶部的对海搜索雷达让路。
“舰长，导弹已经瞄准目标了，暂时舰炮只能用光学指挥仪，不过今天天气不错。”站在一旁的大副说道。
“海面搜索雷达发现目标的时间太长了。”舰长看着表说。
“不过我们的直升机中继制导还算不错。我们可以在100公里外就打沉那艘船。不必等到军舰本身的雷达看到它。”
“马马虎虎而已，要记住，在战时敌人的防空系统不会让直升机舒舒服服地瞄准自己的。向舰队发报，中国货船已经拦截到了，目前它减慢到了4节。”上校说道，他想知道舰队司令部的下一步计划，如果要登艇现在正是时候，不然还留在空中的海王直升机的燃料就不够了。
“舰长，直升机发来的通讯，这艘船的甲板太零乱了，无法直接降落。”有人在一旁说道。
“嗯知道了，让他们回来。”舰长用巨大的望远镜搜索着空中，终于看到了远处空中的直升机。
“通讯怎么样？”
“对方的电台一直开着，但是没有回应。我碰到过几次，中国船长往往听不懂英语。”大副说道。
“舰队来电了，不必登船，放行。”译电室有人跑了过来，在舰长耳边说道。
“真实他妈的神经病。”基里什大声骂了一句。他实在是受不了远在新德里的政治家搞得这一套鬼名堂。一会儿拦截，一会儿放行。几个月前，他的船还在非洲东海岸和三艘中国舰船并肩搜索海盗，现在又要对一艘挂着中国国旗的民用船只搞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作为军人，他实在是很难理解。
“怎么突然取消核查了？”大副随口问道。
“我想，也许是辛格最后退缩了吧？也有可能是他认为目标已经达到了。反正国防部一向都是……莫名其妙的。”
“是这样？”
孟买战斗警报一直没有接触，但是全舰军官都已经放松下来，开始准备回收直升机的作业，瞎忙了一上午，马上就到吃饭时间了。一直坐镇前主炮的枪炮长有一些马虎，他擅自离开了100毫米主炮的控制室，而且忘了提醒2名炮手，刚才自动扬弹机已经将一枚炮弹装进了炮膛内，至今还未退出来。
炮手随意地按下了发射按钮（他以为与以往的演习一样，炮膛里没有炮弹）。一声巨响把舰桥上的舰长搞懵了。基里什上校低头看到前甲板的火炮炮口正在冒烟。他赶紧用望远镜看远处，一道水柱在十海里外的中国货船外喷涌而起。
“该死，谁下令开的火。”
“我不知道，长官。”
林淮生仍然在伏案工作，这些天，因为他的专业关系，上面突然将一些审核援助巴方武器的工作交给他，虽然他只提供参考意见，但是这也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受到了器重。现在他一直在盼着自己的预言能够快些生效，这样他就可能得到一个机会向上级完整阐述自己的全盘看法，但是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帕斯阿德陆军参谋长的位子还坐得稳稳的。他有些后悔当初拼命想要证明什么，故意把话说得太满、太绝了。老师徐景哲一向不喜欢直觉预测，当然，如果你侥幸说中了，他会拍拍你的肩，说你确实得了他的一些真传；如果出了错，他会毫不留情地告诉你，情报分析人员的字典里没有“瞎猜”这两个字，任何脱离实际的预测，其实都是他妈的一泡屎。
总参的丁参谋快速走进了情报汇总室，他在林淮生的耳边，小声嘀咕道：印度人在公海上，向我们的民用船只开炮了。林淮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开了几炮？有没有伤亡？”
“不清楚。”
“会不会是误击？”林淮生说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辛格是个赌徒，但不是疯子。
“我哪儿知道去？对了，你认为下一步的情况会变得怎么样？”
“不管是不是误击，外交上都会变得一团糟。不过我敢保证，如果印度以为来硬的可以压制我国，那他们一定是打错了算盘，局面不会朝着有利于印度的方向发展。”
“说说看？”
“也许印度的周边小国会在印度强大的武力面前退缩，但是我们中国人的性格不同。”
“你想说我们吃软不吃硬？”
“哼哼。”林淮生笑而不语。
“但是我们只有2艘驱逐舰在非洲西海岸？太薄弱了。”
“不不，反击未必需要军舰对峙，你看看这个，这是巴基斯坦最近要求援助的地面武器和零件清单。总部让我将这些装备、零备件，按照迫切性分成几类。”林淮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竟然有十几页厚。
丁参谋拿过来翻看起来，他越来越佩服这个地方军区来的情报军官了，短短几天内，他的话竟然这么有分量了。当然了，如果这场战争没有爆发，林淮生很可能还窝在某条山沟里，当一个放屁都不响的参谋军官。
58冷启动
“自行榴弹炮和坦克，你都给否定了？”
“没错，我只是提供参考意见而已，我认为他们最急需的是反坦克导弹和防空武器，而不是这些昂贵的武器。”
“120毫米自行反坦克炮？”丁参谋大吃一惊，他看到了一种非常独特的装备，类似的纯反坦克武器除了中国军队，很少有其他国家研制、装备。而且这种武器也并不在巴基斯坦的要求范围内，是林淮生自作主张加上去的。
“加强炮兵的反坦克能力是当务之急，这种武器足够击穿印度所有的主战坦克，又具有一定的机动性，而且……这种武器我们也负担得起。”看上去他不准备全盘接受巴方的要求，或者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就是说，上面对巴基斯坦的援助还是有保留的？”
“嗯，上级也得量入为出，这次给的歼击机都是发动机寿命过半的旧机，导弹是库存的，我们保存这些导弹的话，导引头延寿处理需要花不少钱，不如送个人情给他们在短时间内都打出去。不过印度的这次失去理智的炮击，肯定会使得援助的限度对巴基斯坦更有利。”
“对了，新上任的31军军长斯潘加又是个什么人物？巴方最新获得的情报，他可能担任一个方面军的总指挥。”
“这个你算问着了，我对他也有一些了解。斯潘加年轻时在英国和俄国学习装甲兵理论，回国后著作颇丰。你一定听说过‘冷启动’这个名称，实际就是拜他所赐，目前这个理论代表印度陆军作战理论的最高水平。”
“冷启动？”丁参谋一脸茫然地表情说明，他其实没怎么听过这个词。这也难怪，在理论研究上，国内很多军官都是盯着美国，不怎么关心印度军人的想法。不过好在，林淮生这些年一直在埋头整理印度陆军的整军思想。
“所谓‘冷启动’，简单说就是先发制人的打法，”
“先发制人？军事上，还是政治上。”
“当然是双管齐下了，这一点犹如闪击战或者纵深进攻理论，政治上就是在敌对国完成总体战准备，外部世界完成制裁共识前，发起决定性的一战。军事上么，当然是倚重装甲兵的突击力量，但是非常强调空地一体的掩护。”
“听上去，非常的……非常的，军是冒险主义。”
“所以他深得辛格信任，我一直认为他是辛格心中，接替帕斯阿德担任陆军参谋长的人选，但是他个人可能不会愿意去当这个参谋长。他是一个前线指挥型的将领。”
“这就是你建议响巴方提供自行反坦克炮的初衷？”丁参谋说道。他的见解似乎一言中地。这出乎了林淮生的预料，因为之前老丁只是不停地发问，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确实……如此。”
“我只是按常识猜的。89式自行反坦克炮是当年为了防御苏联坦克集群设计的一种违反常识的武器，实际上全世界也只有德国在二战后期大量制造类似的武器。”老丁说道。
“这不奇怪，没有体会过苏联装甲集群威胁的人，是不会设计出这种颠覆防御、机动、火力三位一体关系的武器的。你说得没错，这是一种违反常识的，出色的防御性武器。如果巴基斯坦陆军能够充分理解现在的形势，就不会妄想用他们的装甲部队去和印度的坦克师在旁遮普的荒漠地区对撞了。”
“这次我国还会不会有其它的反制措施？”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除了外交部抗议以外，应该还有一些新的措施，也许会在海上，我们等着瞧好了。”
南中国海，某海域，水下120米。一艘中国核潜艇正在缓缓行驶。潜艇指挥舱内，艇长马林正站在指挥台后面，等着各舱室发来的消息。他的四周，很多人都面面相觑地等着他的进一步指令。
“轮机火灾正在蔓延，暂时控制了离合器舱的火势，但是从2层甲板起，前后各舱室已经被大火隔绝了。”
“反应堆道蒸汽发生器的情况？”艇长冷静地问道。
“二回路已经被阻断，蒸汽压力正在回落，但是冷却泵运行正常，备用动力随时可以使用。”
“辐射泄露情况？”
“后方各舱室中度伽马射线，前方轻度辐射水平，没有检测到中子，可见慢化剂以及控制棒仍在起作用。”副艇长端坐在一旁看着显示器说道。
“损管情况。”
“暂时没有舱室进水，但是建议紧急上浮到水面。”
“不行，这里是战区，无法上浮到水面，不过，暂时上浮到天线深度。”艇长环视四周说道。说完后他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管道，潜艇立即以一个比较大的角度开始上浮。
“继续报告火势情况。”
“轮机二层部分已经被控制，自动灭火装置起作用了。”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指挥舱里众人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伤员情况怎么样？”
“全部在接受检查，轻伤集中在过道上，部分重度烧伤需要隔离。但是我这儿人手不足。”对讲机里有人说话。
“迅速缩小火区，把伤员移动到靠前方位置，我会派人过来的。”马林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最清闲的副艇长孙向东身上。
“孙向东，后面需要有人帮忙处理伤员，你去吧。必要时，你也可以负伤，让他们包扎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副艇长站起身，不情愿地走出指挥舱，朝后面走去。
“听好了，副艇长这就过来，呃……蒸汽二度烧伤，头部重伤，你给他包扎一下。”
“明白。火势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反应堆没有检测到严重泄漏，二回路管道正在迅速检查，预计十分钟后可以恢复百分之三十的动力。”
指挥舱里有人拍起手来，众人紧张的神情似乎都放松下来。只有艇长马林仍然面色凝重，他从兜里掏出秒表，看了一眼，灭火时间超过了平均时间大约35秒。
“我宣布，演习结束，成绩很一般。”他说道。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有几个开始交头接耳交谈起来，马林摇了摇头走到潜望镜旁。
“艇长，译电室有舰队长波电文。”对讲机里有人说话。
“我这就来。”
他走出指挥舱，扮演伤员的艇员都还挤在过道上说笑，似乎对待演习不够严肃，马林费了一点儿功夫才挪到译电室，他一点儿野不急，这些超长波通讯通畅都是很慢的。他在译电室坐了好一会儿，完整的电文才收发结束，电文把他吓了一跳，他离开港口时，不曾料到，会有一次真的战争会在等着他，而且位于陌生的印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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