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112实际控制线
萨米意识到,是撤退的时候了，他扳动操纵杆，飞机灵巧地转向一侧，将2架苏30甩到7点钟方向。他早猜到对手没有射程合适的武器，要不然他们早发射中距弹了。现在他面前有2个条撤退路线，其一是直接向西穿越控制线，另一条路线是向北按原路返回。
穿越西侧战线虽然较近，但是风险很大，因为那里部署了大量的地空导弹部队,而且2架苏30MKI已经占据了内圈。最后他决定还是按来时地路，朝北穿越锡亚琴冰川，他知道那里是三国交界处，或许可以想一个破格办法摆脱这两架敌机。
几分钟内这架雷电渐渐加速到了一点二马赫的高速,这架飞机目前没有多余的载荷,加速性能不错,不过侧面的两架苏33MKI还是渐渐撵了上来,这一点从对方雷达脉冲的强度变化上可以感觉到一二。萨米不停地回头看，他知道那两架敌机就在高度稍占优的位置（雷电上的新型电子威胁系统也能较粗略的分析辐射源的入射角度），但是还看不到，也许敌人还在10公里外，也许他们只是躲在了云层里。
“毒蛇，毒蛇，我是黑蜘蛛队长。”萨米喊道，这是他2分钟内第6次呼叫。但是一直没有应答。看来毒蛇是转回去了，也许印度空军出动了战斗机向她飞去，她不得不回转。
回程比来袭更加艰难，不光是因为燃油高擎，而且完全丧失了突然性，他现在也不敢低空飞行，因为这一带有不少机动的高射炮。他还记得几个星期前，自己的僚机就是被埋伏在山巅上的高射炮击落的。
“该死，无论如何，今天也无法飞回去了。”
上校一直在研究下面的山势，只要突破边界，他就可以跳伞。损失一架飞机不算什么，总的来说今天肯定是大赚了，但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是个老糊涂虫，黄昏时分在这一带跳伞逃生是绝对想当然的想法，日落后陆军的搜索队肯定无法及时赶到，能在这一带的极端气候的环境里熬上一晚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这么个老头子。
还没想到办法，尖叫着的雷达告警声突然停了，他猜想敌人要耍花样了，也许后面是两个狡猾的敌人。
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尾随自己的这两架战斗机来自于哪个部队，只是预警机之前说过是2架苏30MKI。如果他知道具体的部队，可以找出一些具体的对应之策，比如狮子中队的话，低空飞行就可以摆脱，因为他们害怕雪山迫近，总是保持高度，这个中队很多年来训练无事故的纪录可不是盖的。
如果是犀牛中队，情况略复杂，但是犀牛的训练不足，导致了他们的破绽也很多。截至目前的战场分析认为，犀牛中队只会按照最规范的动作开火，无法适应稍微复杂的空战，也就是说这些菜鸟总是过于急躁，他们会急不可耐地在导弹包线边缘时就开始瞄准，这样造成的一个后果是，他们抢占的阵位总是很勉强，反应也会比你慢一拍；当犀牛用雷达孔径跟踪时，可以侧转摆脱，当犀牛无法在高航速下跟上转弯，就会主动降低速度，然后你再加速跑出他的射程，多来几次，印度飞行员就会知道空战不是他在模拟器上体验的那种电子游戏了。
但是如果是三倍音速中队或者是老鹰中队的飞行员，情况就会复杂得多,这些中队长期部署在近中国一侧，担任侦察与制空任务,训练强度了得,飞行员也足够机智。尤其是老鹰中队，战术素养高，在战争中成长也很快，包括巴基斯坦精锐第五中队的F16C在内，也吃过他们不少亏。
“想跟我捉迷藏？”萨米转头朝后张望，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可见敌人躲了起来，但是不会太远。他们关闭雷达显然是为了抢占一个攻击位置，防止自己做出反应，这说明自己未必进入武器射程，但肯定进入了IRST系统的搜索范围了。
“可恨，躲到哪儿去了。”现在上校完全乱了方寸。原则上，敌人会躲进6点钟下方死角内。这样的话，他就也无从寻找了。他知道很多飞机被击落前是得不到警告的，而自己现在已经很难判断敌人的位置了。
上校果断做了一个滚转，这样做可以查看下面，同时又不至于损失速度。不过，他没有看到下面的云海里有可疑的目标。
“也许自己也可以躲到云层里破坏他们的红外搜索？”
他看了一眼油量，真的很勉强了。最近的己方机场在司卡杜，还有220公里。
萨米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减低高度和速度在敌人的领空飞行，显然是不太明智的选择，现在他宁可左右转头看。
上校分心设想了一下敌人的用意，显然他们不会出现在右侧，这样会断送堵截自己在锡亚琴冰川上空转弯的位置，那么他们最可能出现在左侧，也许想抢占8点钟方位，等着自己转弯时，正好开火？
正想着，雷达告警器在一次响起，方位与上校判断的不一致，仍然在6点钟方向，而高度与雷电大致一样。
“看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最后还得借住雷达进行一次标准的射击？”上校心里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同样的高度有什么敌机，说明敌机仍然在视距外。苏30是一架大飞机，如果自己看不到，可以肯定仍然有10公里以上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勉强射击是不会有用的。看来眼下正是向西转弯的好机会。他看了一眼多功能显示器上的导航图，已经到了边界上空，现在转弯溜回境内正是时候。
萨米上校将手放到了油门上，备减油门。他的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只发现一个发射源？上校问自己，如果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是眼看着敌机在边界附近转弯向西逃窜，不去切入敌机必然的转弯半径内拦截，还是玩一个花招？
现在确定尾随的印度飞行员是一对只会亦步亦趋，而毫无战场预见性的菜鸟，对于自己这样的老狐狸来说是不是有些早？
“好了，我知道了。一架飞机使用雷达，另一架躲在暗处；这不是狮子的战术，狮子中队在空中，总是随时打开雷达的。哈桑踩进去的陷阱，我可不能第二次踩进去。”
萨米突然就猜到了敌人的把戏，他突然减速向东转向，这条路线会让他的回撤路线变得更远更复杂，同时也可能引起一些外交上的麻烦，但是萨米不是宋宁那样的，视纪律为生命的军人，为达目标，他总是不惜找一条捷径。
第二个雷达信号出现在了电子战术威胁显示器上，是山口后面的中国雷达。上校将与地面联络的公用频道打开，他猜想中国人如果想联系自己大概会用121.4兆赫的频道，这是一个民用航空器与地面的紧急联络频道，这样即使被印度人录音的话，他们在国际上比较容易解释。眼下自己燃油用尽，又没有武器，从某种角度上讲，确实可以使用这个民用频道。他还知道附近有几架中国战斗机，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或许还可以把印度飞机吓退。
雷电的动作完全打乱了戈亚的方案，他原来的打算是让僚机给对方造成一个假象，自己悄悄埋伏在西侧，在萨米向西转弯时突然发起攻击，届时这架雷达将面临两面夹击的困境。已知这架雷电在躲避地空导弹时露了一手，但是在两架重型战斗机的夹击下，他肯定会无从躲闪。但是大大出乎预料，这架飞机没有向西转，而是朝着阿克塞钦地区飞去了，那是一个敏感的区域，一个在62年冲突中被中国军队占领的地方，空军参谋部一直严令飞行员自行接近那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堡垒，我是老鹰。那架飞机朝阿克塞钦飞去了。”戈亚问道。
“能不能在他接近控制线前击落他？”中队长问道。
“我只能试一下，也许导弹会穿越控制线。”
“最低限度，你的飞机不能穿越控制线。听明白了吗？”电台里，中队长莫辛说道。莫辛中校的眼前就有一个屏幕，显示着地面雷达的搜索结果，几秒钟前，那架滑头的飞机转向050方向，也让他大吃了一惊，他还没见这么老油条的对手。那两架延边界中国侧巡逻的歼8II他也看在了眼里，不过几天前，国防部秘密下发了新的对中国侧警戒范围的更正，其中专门涉及了巴基斯坦飞机逃往中国领空的可能性。
新的规则很有预见性地将空对空导弹可以穿越的范围扩大到了中国境内。只要能确定是一架巴基斯坦的军用战斗机（军用运输机不再其列），在空中的印度战斗机就可以向其发射武器，即使武器的最大射程可能进入中国境内。但是新规定也明确规定，印度战斗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穿越与中国的边界，和实际控制线。
“很好中队长，我知道了，我一定在几分钟内把他干掉。”戈亚回答道。
“老鹰长机，不要掉以轻心，你的飞机不要进入中国领空。同时你要注意西北中国战斗机的动向，不要冒险。”
113宿敌
“老鹰收到。”
“那架雷电是个老手，他们不会派窝囊废来执行这种任务的,小心些。”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老手，我想我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别太大意，动动脑子。”
“明白，别太小瞧我，中队长。”
萨米正在权衡这次个人行为可能在政治上造成的风险，现在他处于三国边界处，从多功能显示器上的导航图看，距离本国的司卡杜机场或者中国的和田机场的距离大致一样,备用机场在稍远一些的莎车，现在的油量也勉强可以到达上述两机场，技术上讲当然直飞和田最安全，因为可以轻易甩掉尾随的印度战斗机，但是那样做的后果会怎么样？他也有些担心，因为有些事一经大脑以后，就能想到之前一些欠考虑的地方，尤其和田机场是一处军用机场，后果或许会十分的严重。
他正在思前想后，侧后的印度战斗机的雷达扫描突然消失了，现在从电子威胁显示器上，一架印度战斗机也感知不到了，只能看到中印两国的地面雷达都在默默地监视着自己的飞机。
“是不是那些印度战斗机不敢靠近边界退回去了，或者他们也没有燃料了？已知那两架印度苏30MKI已经在***堡与猎鹰中队打过一仗了。”
萨米现在又有些犯晕，他稍微评估了一下形势决定暂不冒险.雷电战斗机在边界上空转弯向西朝着克勒青河谷方向飞行，这条路线紧贴两国边界，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能转向北方的莎车机场。
这次转弯让躲在西南15公里外的戈亚大喜过望，他的IRST已经可以抓住了那架掉头回来的飞机了，上尉原以为会失去这次机会，但是及时命令僚机关掉雷达后，上尉给那名正准备硬闯的巴基斯坦飞行员出了一个难题，最终那名飞行员抱着侥幸心理没有选择有穿过边界，而是转过头来了。
“堡垒，我是老鹰。我的策略好像起了作用，他正在向我飞来，我想他没有得到中国方面的导航，所以他现在看不见我。”
“老鹰，我也看见了，不过他滑得很，正贴着边界，随时可能过去。”
“堡垒，只要没有预警机，这一带就是巴基斯坦的导航盲点。我记得我们已经把他们在克什米尔的地面雷达都干掉了。我会想办法截住他的。中队长。”
“好的，交给你了。”
戈亚不慌不忙地减了些油门,同时降低高度，现在不是比拼速度的时候，而是看谁在雪山中躲藏的更好，那架雷电失去地面导航，正在茫然地延边界飞行还以为万无一失，正好利用这一带的山势给他一个惊喜。
与此同时，萨米的电台有了一点反应，在123.4兆赫上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这里是中国领空，不要继续靠近。”
“……请通报身份。”
萨米没有理会，因为他还没有过边界，另外这是一个公用的民用航空频道,他可以假装对方不是在对他讲话。上校环顾北面，没有看到任何飞机，想必说话的飞机离自己还远。
“当心你的7点钟方向，有一架印度的苏30MKI，距离25公里。他一直在偷偷地接近。”同一个频道内，这个声音继续用很糟的英语说道。
“十分感谢你的提醒。”萨米立即回应道。
“但是，你仍然不能跨越我们两国边界。”
对方把话说得这么死了，萨米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已经说破了印度飞机的大致位置，这个人情只能欠着了，在群山中要逃脱单架飞机的追击，对上校来说并是不太难了。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我是巴基斯坦空军黑蜘蛛中队的中队长，正处于一场保卫国家的战争中，”中国飞机没有回应萨米的这句话，看上去不是谁都认识他，等了几秒钟，上校自己接着说道：“你们看到的难道不是2架印度飞机？你们只看到一架？”
“我们只能看到一架苏30，没有看到第二架。好了，现在我们得去警告尾随你的那架印度飞机去了。”
“你最好替我转告那个印度飞行员，他现在在巴基斯坦的领空上。”萨米说道，他很肯定那个自以为躲在暗处的印度飞行员只要开着电台，也能听到自己的这句话。
“呵呵，我会转告他的。顺便说一句，你的飞行技术非常的出色。”
萨米这才看到西北天边有2架白色的中国飞机组成的编队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飞来，那是两架很细长的战斗机，在夕阳下显得熠熠生辉、威严不可侵犯。上校不想破坏难得的联盟，他侧过机身，一头钻到南侧的雪山，既然敌人在7点钟依靠地面引导追踪，那么降低高度应该不难甩掉。
过了一会儿，上校听到那架名中国飞行员在同一频道重复了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但是印度飞行员没有作任何回应。在这个频道中，如果你不愿意聊天，自然可以不回答。不过那名印度飞行员刚才也应该在同一频道听到了歼8II通报了自己的方位，大概已经气炸了。
戈亚确实听到了巴基斯坦飞行员与边界那边中国飞机的通话，他发现自己的低空飞行起了作用，中国侧的地面雷达没有发现自己，所以对话中没有涉及到自己的位置。暴露僚机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有利于降低那名巴基斯坦飞行员的警惕性，现在他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一个飞快移动的黑点正贴着雪山通过自己的机头前方，大约有7至8公里，如果小心些，再偷偷靠近一些就万无一失了。他等着那架敌机通机头12点后，悄悄转弯尾随而至。HUD瞄准环导已经截获了目标，过了几秒，HUD上允许开火的许可开始慢慢地闪烁起来。不过他还得耐心等一会儿。在群山中的尾随偷袭，让他想起了2个月前自己的第一次战斗，那次战斗差点要了他的命，不过必须承认通过那一仗戈亚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得益于那次战斗，他成为了印度第一的王牌飞行员，目前他比2个月前更有经验也更有耐心，丝毫没有新手特有的那种急躁。现在上尉不需要手忙脚乱地使用激光测距，光凭着他的经验就能准确判断射击的最好时机。
“很好，你这个老家伙，我知道你是谁。你上次欠我的，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戈亚默默念叨着，他预见到这个混乱的局面正在倒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中国人没有发现他，他们给巴基斯坦飞行员的提醒成了自己最好的伪装。现在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架最新的雷电战斗机，与之前见过的有所不同，一定是他们新得到机型，甚至连垂直尾翼上的编号都没有。而且上尉冥冥中还可以感觉到，机舱里坐着的就是自己命运中的宿敌。
“老鹰2号，你立即退出追击，我需要你替我监视那两架中国战斗机。不要让他们干扰我。”
“明白。”僚机回答道。
“切记不要先开火，用雷达跟踪他们，赶走他们。”
“如果他们跨过边境呢？”僚机问道，有一件事他也不太搞得懂，自己有没有权力向跨国中巴边境的中国飞机开火。
“发射武器。不要犹豫。”
R73导引头也已经截获了目标，提醒音频开始响起。上尉选择2枚R73进行同时攻击模式，然后果断按下发射按钮，2枚导弹先后离开挂架飞向目标。他祈祷着天神帮忙，使得对手暂时麻痹不要回头看，以往的战斗中，这样的祈祷总是有效的，实际上他的第一个战果就是这么得来的，大部分飞行员在贴着山飞行时总是神经紧张很难顾忌到自己的后面，因为那不是一个容易撞倒山上的方向。
两簇火光慢慢贴近那架雷电，那是R73导弹尾焰发出的绚烂光芒，这种导弹可以以40G转弯跟踪目标，很少失手，而那架雷电似乎还浑然不觉。
“也许不是他？”戈亚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想那个家伙不会如此轻易地被击落。
“不，一定是他，也许他老了，不再警惕了，老家伙总是会犯一些错误，就像莫辛中校头上的那块疤。”
第一次交手后，戈亚从空军情报部门收集到的信息里得知，黑蜘蛛中队的101号雷电属于一名巴基斯坦上校默罕默德萨米，大约50岁，苏联尚存的时代他就参与过对苏战争，在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边界击落过几架喷图着红星的苏维埃战斗机，其中还包括一架由现在的苏联总统彼得罗夫的苏22。之后的历次印巴冲突中，萨米从未缺席，而且收获很大，如果说当年他是整个亚洲最出色的飞行员，那么一点也不为过。不过现在他的这个岁数，在战斗机飞行员这一行里简直老得没有天理。大部分飞行员在45岁后就会退出战斗部队，如果选择民航或者训练部队，那么飞行生涯会久一些，但是显然不再适合激烈的战斗。刚才在电台里，那名巴基斯坦飞行员已经说了他是黑蜘蛛中队的中队长，戈亚毫不怀疑这个目标的价值，也许这一击可以扳回预警机损失给空军的巨大损失同时可以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
114赶尽杀绝
戈亚用平视显示器上的红外瞄准环死死地套住前面的雷电，心中暗暗计算着导弹击中的时间，他将改平飞机，尽量撵上一些距离，随时准备将翼下最后的两枚导弹发射出去。
那架雷电突然开始朝一侧的雪山躲闪，同时发射了一片干扰弹，瞬间就在躲到了大量的曳光弹炸出的白烟里，这让戈亚看不见那架飞机和飞向它的导弹。
上尉本能地拉起飞机，免得闯进前面的白烟撞倒山上。其间他看到一枚导弹划着弧线飞出了战场,撞倒了一侧雪山上。另一枚也许已经爆炸了，但是他没有看到结果。上尉与后坐飞行员一起四下搜寻，看到一架拉着黑烟的飞机从雪山后出现,正朝北方飞行。那名飞行员也许还想擦着山脊飞行躲避搜索，但是那架飞机拉起的长长黑烟让他无处躲藏。
“太好了，我打中了。”戈亚大叫起来，“你的时代今天结束了，老家伙。”
“老鹰队长，请注意你的位置，你不能跨过这座山。那里是他们的地方。”电台里，中队长莫辛警告道。
“中队长，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确定这个战果，这个老家伙今天绝不能活下来。”
戈亚决定一意孤行，他拉起飞机，然后大坡度向右转弯，擦着雪峰紧追那架雷电战斗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而那架飞机连同那名飞行员必须干掉，理由很卑微也很无奈，不是为了预警机报仇，或者区区一个战果；只为了防止印度空军在今后的空战中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他理智思考后的结果，为了这个理由，上尉觉得自己可以冒险穿越边界。莫辛中校一直没有再说话，因为通讯中断了。
这次追击并不是一场堂堂正正的的战斗，更象是一次暗杀，但是戈亚知道，眼下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其一劳永逸地彻底除掉。
在转弯的尽头，戈亚发现自己被后方的一部战斗机雷达截获了，机舱里回荡着凄厉的警告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敌机的位置稍高一些，距离不会很近。
“河谷上空的外国飞机，你已经接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空。立即停止入侵行为。”电台里有人说话，就是刚才警告自己僚机的那个声音，只是比刚才严厉得多。戈亚早有准备，他不准备在电台里多费口舌。他很清楚中国军队自有其纪律，开火需要请示上级，正好趁这个节骨眼，赶快把那架雷电干掉，然后溜回边界那边（其实边界那边也不是印度领空）。
“老鹰队长，有一架中国战斗机正在向你瞄准，我无法缠住他们两架。”
“听着，尽量拖延时间。用你的雷达跟踪那架飞机。”戈亚说道，他希望这架中国飞机能放弃对自己的跟踪，把注意转移到僚机身上。
“我可以试一试，但是不乐观。”
“重复一遍，印度飞行员请注意，继续侵入我国领空将将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
戈亚索性将电台关掉了，前面的雷电战斗机正在迅速地减速而且黑严中可以看到零星的火光，眼看快不行了。看起来至少有一个内部油箱被但弹片打中了。戈亚将发射模式改为单发，他想保留至少一发导弹应付可能到来的第二场空战，从僚机通过数据链发送的信息看，那架中国战斗机长在080方位，8公里外，也许还会有一场战斗。
此时萨米坐在充满呛人浓烟的机舱里，使劲控制着飞机的稳定。故障警告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大部分的系统都出现了问题，好在所有的舵面和机翼控制还都有效。20秒前，那枚导弹在10米外爆炸弹片击中了机腹，使得邮路出现了问题，发动机正在间或地喘震，停车只是时间问题。萨米知道自己无法坚持到任何的一处机场降落了，也不可能在附近的连绵的山地里迫降，那样和自杀也没有什么差别。
他一直在不停地观察前后两个方向，以免撞到两旁的山上，同时看看后方的那架印度飞机是否敢跨过边境，他发现那架苏30没有迟疑，气势汹汹紧追而来。他从从电台里听到了中国战斗机严厉的警告，但是这架印度战斗对警告充耳不闻，没有回转的意思，这让老头子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已经预感到，如果自己跳伞的话，这名疯狂的印度飞行员会朝降落伞开火。
萨米在空战中结下了不少仇，而且刚刚击落了一架预警机，显然他是印度空军的公敌，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飞行员不是中世纪的骑士，空战也从来没有任何道德的规范，这一事实早在第一次大战后就被大部分空军飞行员接受了，消灭一名敌人飞行员的意义，远比击落一架飞机的意以大的多，实际上，萨米自己也曾经朝降落伞或者海面上的救生筏扫射过。
“我的飞机被击中了，必须跳伞，你们必须救我。”他朝着电台呼叫道。他希望在被冻死前，中国的搜索队能先找到他。
他说完这句话，发现电台也不行了，看来座舱后火势还在蔓延，正在毁坏机身后部的电子系统，这不是一个好的苗头，一旦电传操控出线问题，它不会像液压操控那样慢慢失效，而是突然失灵，最后的结局是飞机直挺挺撞倒山上。发动机转速还在不间断地下降，上校来回扳动燃油泵开关，没有任何作用了，一分钟内，发动机就会彻底停车，如果敌人的导弹没有早到的话。
他再次回头时，看到敌机翼下有一道闪光，有一枚导弹飞向了自己。上校判断了一下距离，收了一下油门，然后将机头对准地面，这才拉下了座舱抛离杆。
拖着浓烟的飞机打着滚冲向地面，在离地面大约400米的高度，萨米连同座椅弹射出了机舱。他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看着尾随的导弹从眼前直追过去。他拖延跳伞时机一是为了使得导弹可以跟着飞机一直打到山上，二是想让尾随的印度飞机再跟近一些，在其能开炮前错过自己，不过这样做也增加了摔死的风险。
戈亚果然被抛离的座舱罩虚晃了一下，在找到人时已经收不住油门了，尽管他已经很小心地把食指放在了机炮扳机上，但是要让高速飞行的飞机对准几乎停在空中不动的降落伞有些勉强，第一次射击偏出很多，他被迫拉起免得撞倒山上。正当上尉的飞机开始大坡度拉起并转弯时，悬在半空的萨米也已经认出了这架苏30MKI，不久前，萨米差点将其击落。刺骨的冷风里，上校无奈地冷笑了一下，想尽量对这次带有私人恩怨射杀行为表现出一些蔑视，这一点上他倒是小看了戈亚上尉，上尉想干掉他完全没有私心。
戈亚上尉的低空斤斗做得十分的漂亮，也许是得益于燃油比上次少的关系，不管怎么样，他比2个月前的那次战斗时已经成长了许多。不过，萨米认为自己仍然有机会，对方能不能抢在自己落地前完成瞄准仍然不清楚。那架遥远的苏30在预料的斤斗半径之内就开始强行压下机头，做出了只有在航展上才看到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大攻角钟形动作，萨米不知道自己与对方结下了多大仇，以至于他要冒着舵面失效的危险，使用适量喷口来瞄准自己，简直有些乱来。
“你这个傻瓜，太勉强了，高度完全不够，当心摔死。”上校冲着天上大喊起来。
戈亚在急促的呼吸着，他拼命稳住，跌落中左右晃动的飞机，他没时间改平飞机，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他的动作会使得这架飞机在几乎失控跌向地面的过程中，出现一到两次短暂的射击机会。机炮瞄准环在剧烈地晃动，在它滑向那顶降落伞的一瞬，上尉抓住时机打出一个长点射，还来不及看清战果，就被迫拉起。飞机转弯时他看到那顶降落伞加速跌向了地面，显然自己的炮弹至少在伞面上撕开了一两个大洞。他想再绕一圈确认一下下面的人有没有站起来的迹象。这期间这架苏30再一次被后方的雷达截获。
“老鹰队长，一架敌机正在朝你过来。”僚机喊道，听得出他的喘息声很厉害，显然他也正在和另一件中国战斗机纠缠当中，让他完全盯住两架飞机确实有些困难。
“我们立即撤退，不要与他们纠缠。”
戈亚的苏30急速转弯脱离，但是始终没有摆脱雷达跟踪，这让他有一些恼火。立即在垂直面上做了一个泼辣的拉升动作，这样的动作容易使反应不及的对手脱锁，但是敌方雷达始终紧紧锁住了他的飞机，看来这是他今天碰上了第二个训练有素的对手，好在中国战斗机一直没有开火。
“老鹰，赶紧回来，不要继续深入他们的地盘。”爬升后，与地面的联络从屏蔽状态中恢复，中队长莫辛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中队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老家伙被我干掉了。”
“你确认击落了他？”
“没错，而且我确认他已经掉在了一片冰原上摔死了，呃……即使没摔死，很快也会冻死的。”
戈亚说话的时候发现，后方的雷达跟踪消失了，显然对方不会越过边界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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