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劝说老妈下岗

　　走在昏暗的楼道里，柯平凡看着楼道里时不时堆满的垃圾，有些蹙眉。

　　前世里，柯平凡曾经劝过爸妈搬家和自己一起住，可是每次自己说起时老爸柯树林总是哈哈笑着说“儿子出息了”的话，可就是不肯搬离这套以前工厂里分配的老房子，老妈方萍也是摇头说“老房子虽然旧点可是还能住”，深知其中真正原因的柯平凡也只能作罢，其实他知道那些话只是老爸老妈怕给自己增加负担的说辞而已。

　　“等过阵子文具店开张有收入了，这房子还是要让出去，这里常年晒不到阳光，姐姐在这种环境住久了恐怕会对身体不好。”

　　柯平凡心里闪过一道心思，抬头打开了房门，这种时候爸妈是不在家的，老爸在水泥厂当搬运工每天都会忙到很晚，妈妈方萍在一家洗衣店里做事，一年到晚和冷水脏衣服打交道，直到下午六七点方才可以下班照顾在家的姐姐。

　　客厅里没有看见姐姐方芊雅的身影，柯平凡摇头无声笑了笑，恐怕这个时候姐姐又在房间里躲着看自己的书本了吧。

　　果然。

　　自己房间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出姐姐清脆但有些生涩的读书声，以前柯平凡偶尔有时间的时候就会教姐姐认字，这些年下来姐姐也认识不少字。柯平凡进去的时候，方芊雅正好听见声响转过头，正好被柯平凡抓了个正着，后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眼里满是笑意没有责怪的少年，脸红了一下。

　　“小凡，我不是……嗯，就是你不在家，我想自己看看书……你知道的，爸爸他不会字，以前结算工资的时候老是被少算的……我就是想以后帮爸他提前算好……”方芊雅仿佛偷东西吃被逮个正着的孩子一般支支吾吾的解释着，看起来有些委屈。

　　“嗯。”

　　“小凡，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不是想读书，我只是想多认识几个字……”

　　“嗯，我知道。”

　　“唔……小凡，姐姐不想读书，不是要和你争上学的……”误会了柯平凡意思的少女，不知道怎么解释，双手揪在一起不知道放哪，最后似乎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哭了起来。

　　“姐。”

　　打小至从会说话起都是直呼姐姐方芊雅名字的柯平凡破天荒的轻声喊了一声姐，眼圈微红的柯平凡看着委屈哭泣中的少女，声音轻柔的再次喊了一声：“姐。”

　　“嗯？小凡，你叫我什么？你叫我姐了么？你终于肯叫我姐了么？唔……”柯平凡的这声姐让得反应过来的少女再次哭泣起来，这次不是哽咽，而是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这十几年所有的委屈都要一次性哭出来似的。

　　“姐，在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姐，以前我一直都不敢叫你姐，是因为我自尊心强，你知道的，家里虽然条件不好，可是凭什么我当弟弟的就可以上学，反而姐姐不可以，我怕看见你一个人默默不说话发呆时的样子，每次看见我心里就好疼，所以我不敢叫你姐，我变的越来越不喜欢跟你说话，其实我很想和你亲昵的，小时候每次我写作业趴着睡着你帮我整理作业帮我收拾衣服帮我拿书包，我其实都知道，可就是装着很冷漠……”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姐姐，可是小凡突然间就知道了很多事情了啊，所以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呢。我也是男人呢，和爸爸一样我也可以帮家里的，以后我不要姐姐再像以前那个样子不开心，不要姐姐每天默默的不说话发呆，以后我还要挣许多钱给姐姐花，带姐姐去看海，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我课本里的说的那片海吗？以后咱们就去看海，国内的看完了就去国外……”

　　这天，柯平凡半蹲在方芊雅身前不断说着以前不敢说的话，絮絮叨叨的像极了平日里也总是喜欢这样的老妈方萍。方芊雅眼里还残留着刚刚哭过的痕迹，不断的点头说好，不断的笑着。

　　方芊雅发现自己今天笑的次数比以前所有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看着这个自己一直担心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远的少年不断唠叨着，少女突然有些愣神，以前他还小的时候，自己不就是最喜欢看见他笑的样子了吗？那时候的自己就算是再不开心，只要他对自己笑自己就会很开心比新年穿上新衣服还要幸福了呢。

　　晚上。

　　今天没有等方萍回家做饭，柯平凡提前试了试手做好了饭菜，听着厨房里不断发出的碗盆磕碰声，坐在躺椅上的方芊雅眉头一直紧揪着，不断的说“小心点、你别弄了、小心弄脏了你衣服、小心烫到手啊。”的话，不过旋即一只手又是捂着嘴巴咯咯的笑着没停，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是笑意。

　　三菜一汤。

　　谈不上多丰盛，不过在这一家四口来说这也是只有平日里过节才有的口福了，只不过过节的时候多了点方萍精心熬的肉汤汁。

　　看着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柯树林和方萍有些愣神，方萍不断夹着菜放进口中不断的说好吃，眼圈子微红，就连平日里大老粗的柯树林也是声音有些沙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方芊雅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挨着方萍坐，而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坐在了柯平凡的身边，看着情绪波动的父母，然后又偷偷看向自己身旁的少年，嘴唇轻咬着，不断给少年碗里夹菜。

　　“爸、妈，我想跟你俩说个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柯平凡给老爸将酒倒满，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方才继续说道：“如果爸妈你们觉得我有道理的话就听，要是觉得没道理就当我没说过好吧？”

　　“你先说说看。”柯树林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愣神的看向这个平日里一直不怎么和自己交流的儿子，然后方萍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的意思是……老妈不是一直觉得在洗衣店里做事挺累的吗？然后姐她平日里也需要人照顾，我觉得妈你不如直接将洗衣店里的事给辞了吧。”柯平凡尽量措辞让自己的话说出来信服力度大一些，不过看老爸老妈两人的表情，显然这嘴里五毛办事不牢的话又落在自己的头上了，柯平凡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辞了老妈做什么啊，小凡，妈也知道你是心疼你妈和你姐，可是洗衣店里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也能够勉强够家里的日常开销和你每月的生活费了，你爸这几年挣的钱妈都给你攒着，那可不能动，是给小凡你以后读大学用的，读大学可耗钱了，妈得提前准备着。”

　　“是啊，小凡，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好好读你的书就行了，你考个好大学，你爸你妈干什么都愿意。”方萍话刚说完，老爸柯树林便是插嘴说道，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柯平凡一眼。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所以啊我早就做好了准备，爸妈你们先别急着瞪眼，我给你们分析分析，我觉得洗衣店里的工作又累工资又低，而且姐她这样的情况每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可是辞了洗衣店的工作老妈做什么呀，总不能一天到晚就呆在家里闲着吧？”听到柯平凡的话，方萍有些着急起来嚷嚷道。

　　“去做生意啊，现在做生意的人虽然多，一时半会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可是咱们一家子的生活开销肯定是够了，还能存点钱以后装修房子。”柯平凡知道房子破旧而且小一直都是老爸的心病，所以这次便将这个拿来做借口。

　　“做生意？说的好听，咱家这种情况拿什么当本钱？”方萍有些意动，不过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犯难起来，瞪了柯平凡一眼。

　　“是啊，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情以后少管，安心读你的书就是了。”老爸柯树林附和着说道。

　　“好，不说了，先吃饭。”

　　柯平凡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的话明显是让老爸老妈心动了，只不过家里此时确实没有做生意的本钱再加上爸妈一辈子都是安安稳稳的不想做生意亏了，方才没有答应下来。不过柯平凡不着急，现在还有时间，再说如今做生意的本钱也就是转租晨光文具店的五万块钱，柯平凡也需要时间去筹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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