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攻山
两日内进攻？
刘玦有些担心的看着安锦书，虽然知道安锦书是个难得的将才，但敌军有六万人马，而山上这些人，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马，不对，只有五千人，没有看到马。
马呢？
仿佛也没有看到“黑炭”。
“对了王爷，黑炭呢？这两日怎么没有看到黑炭？”刘玦问道，随即惊讶道，“不会是没有粮食你把黑炭杀了吃肉了吧？”
安锦书无奈看了刘玦一眼，然后对士兵说道：“去通知各将军、前锋和参军速来军帐议事，”士兵命领下去，安锦书又转过头看着刘玦说道：“玦儿见过哪个行军打仗的吃战马？”
语带揶揄，眼带戏谑。
安锦书的眼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刘玦为之气结，嘟着嘴道：“你们都在吃草了，万一忍不住把‘黑炭’吃了呢。”
正说着夏方张楚等人掀开帐帘进入大帐，行了礼道：“启禀王爷，已经按王爷吩咐，将贮存的粮食、肉和酒搬出来了，晚上兄弟们就可以饱餐一番了。”
刘玦惊讶的看了看夏方，又转过头来看着安锦书，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偷偷把肉藏起来也不给我吃？”
一众将领对视一眼全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时不时偷看安锦书一眼，使尽全身力气憋着笑意。
“本王这不是亲自去山上打野鸡给你了吗？”安锦书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再看向刘玦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无辜。
刘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安锦书，一向清冷略带霸道的瑞王，此刻倒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孩子一样。
“那你藏了这么多粮食，好歹告诉我一声，害得我还以为你把‘黑炭’给吃了呢。”刘玦嘟着嘴说道，避开安锦书的眼睛。
“‘黑炭’是赵副廷尉在山中捕到，本是野马，所以普通圈养的马遇到‘黑炭’全部被迷的五迷三道的，都跟着它私奔了，呼揭情靖带了一万兵将，其中五千是骑兵，本王便将‘黑炭’放出去试试了。”安锦书抬起大手在刘头上抚了抚。
不止刘玦，大帐内的将士听到安锦书这样说话，全都像见到怪物一样看着安锦书，向来一本正经的安锦书竟然说起这样的话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日看王妃行事便知谁是那个“朱”和“墨”。
“好吧，都是你对，你们议事吧，我去看看我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刘玦说着便起身向大帐外走去，安锦书看着刘玦的背景，一脸宠溺，对夏方说道：“找几个亲兵在旁边陪着，别让她走太远，也别把自己弄伤了。”
“喏！”
山上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乱石和滚木，兵士们有的造饭，有的操练，倒是有条不紊，想来是常年征战，早就临危不乱了，看到这些乱石滚木，刘玦这才感受到战争临近，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羽使和几个士兵端了炭粉之类过来，看到刘玦行了个礼说道：“王妃，一切都准备好了。”
刘玦点点头，低声说道：“羽儿，你去把游情和扶风叫来。”
“王妃，你不会是要他们……”羽使一句话没说话，大约猜到刘玦要是待战事一起，便要游情和扶风去保护安锦书的安全。
“快去吧，敌军人数实在太多，我实在放心不下。”
安锦书议完事已是傍晚时分，一下午未见刘玦的人影，想念得紧，遂走出大帐看一看刘玦在做什么。
刚出大帐，便看到游情一身灰烬的走来，互相见了礼，安锦书问道：“游公子去了何处，怎么这般模样？”
“还不是玦儿，烧了一下午，什么也没烧出来，倒弄了我一身灰。”游情一边说着，一边弹了弹身上的灰烬。
“她在何处？本王去瞧瞧。”提到刘玦，安锦书说话的声音也格外温柔。
“就在那边呢，冒着烟的地方就是。”游情伸手一指。
“多谢，”安锦书道了谢便向刘玦的方向走去，才刚走两步，复又回过头说道，“有一事，本王想拜托游公子。”
“何事？”游情挑了挑眉，这么客气，必定有诈，一向清冷骄傲的瑞王，竟然有求于他？
“战事这两日必起，那时本王身在前线，无法照看王妃，游公子武功高绝，到时还望公子守在王妃身边保她安全。”
说着，安锦书向游情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这下游情倒有些局促起来，平时我行我素惯了，一下子受了安锦书这么一个大礼，一时间倒不知如果办是好，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与玦儿本就是莫逆之交，王爷不拜托我，我也会护他周全的。”
“本王先行谢过了。”安锦书又行礼道谢。
刘玦忙了一下午，算是大功成，命夏方带人撒在预估的敌军进攻山路上，心里倒也是打着鼓，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白磷会不会烧得起来。
安锦书倒是由着她，张楚问道：“王爷，王妃说的天火，会烧起来吗？”
“大约会吧。”安锦书负手而立，一双眼睛一直跟随着刘玦的身影，随口说道。
“如果真烧起来，我们从哪里突围？王爷的计划里并未制定这一点。”
“嗯？”安锦书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属下方才说，如果大火真的烧起来，我们从哪里突围？”张楚又重复道。
“从哪里突围？”安锦书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看来张楚对刘玦倒是信心十足，在这方面，自己竟然还没有一个与刘玦不相熟的属下做得好。
安锦书看着四周地势，半晌说道：“左路军从那边，右路军从这边。”
次日傍晚，敌军开始攻山，刘玦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晚上攻山，不应该是白天吗？”
宫使三人护着刘玦躲在一处隐蔽处，墨色站在外围，手执长剑，长身而立，一件斗篷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刘玦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军士，对墨色说道：“墨色，你去保护王爷吧，我这边有她们几个就可以。”
墨色回过头看着刘玦，并未搭话，脚下也未动，这是墨色第一次违抗刘玦的命令。
“墨色，还不快去。”刘玦有些着急的说道。
“游门主和扶风在。”墨色轻轻说道，“冷修也在附近。”
“门主，有游门主和扶风，王爷不会有闪失的，倒是你，真有危险的话，墨色不在身边，我们三个不一定能护得住门主。”宫使说道。
“要不，羽儿留下来陪我，你们两个去王爷身边保护他吧。”
如果不是因为羽使与安锦书的心结未解开，刘玦真想把她们几个全部派到安锦书身边去。
“门主，让宫儿留下吧，我和商儿去保护王爷。”羽使突然说道。
“啊？”刘玦愣了一下，想不通羽使为何主动要求去保护安锦书，难道是要趁乱杀了安锦书报仇？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羽使光明磊落，断不会在这时趁人之危，而且以她和自己的情谊，也断不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私自报仇。
“这样也好，羽儿和商儿武功均在我之上，加上游门主和扶风，当可护王爷万全。”宫使对这个提意倒是赞同。
“也好，你们两个勿必万事小心。”
“喏。”
刘玦听着外面的呼喊和打斗声，也不敢出去细看，只见乱石滚木接连被投掷出去，山下喊声震天，第一次经历战争，一时间只听得到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带兵攻山的正是施理，呼揭怀靖前日回营，也不知为何一身狼狈，带去的五百骑兵只回来十几人，一回来便怒气冲天的要攻山，施理也不敢多问，便连同驺虞、美稷两城守将一起制定攻山策略。
此时天色已暗，远处已有士兵点了火把，大军所在之处反倒黑漆漆一片，想来是要混肴安锦书的判断。
忽然一个士兵脚下一滑，施理刚想骂一句“小心点”，却见士兵脚下突然窜起来蓝色火苗，不一会便烧到了士兵全身，士兵吓得在地上打滚灭火，却是越滚火烧得越大，远远的其他地方也窜起了蓝色的火苗。
施理吓得后退数步，眼看着火苗大有蔓延之势，军中军士一时慌恐，有一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山下撤离。
“胆敢撤退者——”驺虞守将杨劲举起手中长剑，高喝一声，一个“斩”字还未出口，胸口便中了一脸，倒地身亡。
远处安锦书又拉满了弓，瞄准施理。
扶风正与攻到附近的敌军打斗，看了一眼安锦书再看一眼已经中箭身亡的杨劲，心下不由赞道：百步穿杨，好箭法！
本来扶风被刘玦安排到安锦书身边，一方面护卫安锦书安全，一方面找机会取了敌军首领首级，现在看来，敌军首级倒不用自己亲自去取了。
咻！
箭鸣声响，安锦书一箭向施理射去，幸好施理反应快，挥剑格挡了一下，箭身贴着耳畔而过。
施理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安锦书不好对付，眼看火光四起，已经有不少军士埋身火海，冬风四起，火势蔓延迅速，施理当即命大军后撤，命弓箭手往安锦书的方向乱箭齐发。
张楚提剑挡掉了几个射来的前矢，说道：“王爷后撤，他们地势低，射不了太远。”
安锦书看着漫山的火光，说道：“竟然真起火了，按照原先定下的路线，由左右突围。”
“喏！”
安锦书回头看了一眼刘玦藏身的地方，刚要去寻找刘玦，突然扶风在身侧说道：“墨色自会护着玦门主下山，王爷安心打仗便是。”
安锦书看了扶风一眼，知道他武功高绝，他这样说，自是对墨色信任以极，犹疑片刻便点了点头说道：“玦儿便拜托公子了。”
诚如扶风所说，火势一起，墨色便护着刘玦由预设的路线下山，山上喊杀声震天，刘玦一边担心着安锦书的安全，一边由宫使和墨色半拖半拽的下山。
火大风威，施理直退到山脚下才命大军停住，身边师爷说道：“将军，这么大的火，依属下看，这个上将军也难全身而退，我们在此守株待兔即可，呼揭将军在北侧拦住他们去路，今日任他插翅也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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