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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相渐浮


  “小环在那之前就与沈姑娘认识?不大可能吧?”云电有些不敢相信。

  小可怜倒没有坚持,说道:“那只是人家的直觉,的确做不得准。”

  李闲却是看眼宁无瑕,意味深长道:“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很准的,无瑕,你觉得小可怜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在云电和小可怜看来,这个问题对宁无瑕而言该也是不知道答案的,他们都觉得李闲是在问道于盲,只有李闲觉得宁无瑕的直觉会比小可怜还准,因为最早她见到沈怜和小环便有不一样的反应,这位常年清修的仙子,说不得真的拥有远超过常人的灵觉也说不定。

  而宁无瑕也没有让李闲失望,她果然点了点头,“她们应该是很熟的,她们身上有着不一样但绝对同出一源的某种气息,我能够感觉得到。”

  云电和小可怜更觉玄乎了,云电还好,见识过宁无瑕超凡入圣的武功,真要是宁无瑕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能力,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小可怜不了解宁无瑕,在她眼前只是一个冪离遮面身材窈窕的女子,或许那双眼睛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但除此她感觉不到宁无瑕的出众处,便道:“如果真是那样事情不是太怪了吗?沈姐姐从没有说过以前就认识小环?小环又是胡万生送给她的侍女?总不能是胡万生一早就知道小环的身份,才费尽周折的讨好,进而讨好冯大庆,若真那样,也太可怕了些!”

  云电对此表示赞同,“大人,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李闲不置可否,淡淡道:“仔细思量这其中的确有太多的古怪了,胡万生把小环送给沈怜,沈怜有可能是谋害冯大庆的真凶,而小环实际上又与沈怜早便有关系,这似乎真的很难联系到一处,云四哥,你与小环一起时,有没有谈起过胡万生?”

  云电回道:“谈起过,不过小环只说她自幼被卖为奴婢,胡万生买了她送给沈观音,她对胡万生并不熟悉。”

  “对胡万生不熟?”李闲重复一遍,眉头微蹙道:“如果胡万生是用她讨好冯大庆,且起到监视的作用,怎么可能不与她调教一番,小可怜嫂子也说了,小环很有魅惑男人的本事,那这本事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沈怜能够毫无异议接受这样的婢子,也有些奇怪,她不怕小环抢了她的风头,魅惑她的男人嘛?”

  小可怜插进来道:“最后一点大人想错了,沈姐姐的魅力不是小环能比拟的,沈姐姐能抓住男人的心,而小环是能在床榻上让男人********,所以小环撼动不了沈姐姐的地位的。”

  李闲摸摸鼻子,“好吧,或许小环撼动不了沈怜的地位,但这其中还是有很多疑点,云四哥,小环那边还得你去套套话,嫂子不会介意吧。”

  云电也望向小可怜,摊摊手表示无奈。

  小可怜白他一眼,冲李闲道:“奴家当然不介意,电哥为大人效力自是应该,只是奴家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闲道:“嫂子尽管明言便是。”

  小可怜看着李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沈姐姐和小环本质上都是好女子,奴家真的不相信她们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还望大人能够调查清楚,还她们一个清白。”

  李闲看着小可怜,对于她开口为沈怜和小环说好话没有丝毫意外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道:“其实不光嫂子你这么想,我家中妾侍也一直坚持是我冤枉了沈姑娘,看起来凡是与沈姑娘有过接触的人,多半都不想怀疑她呀!”

  小可怜道:“那是因为沈姐姐真的是好女子,不信大人问楼里的姑娘还有妈妈,绝对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的。”

  “是吗?”李闲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嫂子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调查清楚,还沈姑娘和小环一个清白。”

  小可怜衷心施礼道:“奴家代沈姐姐她们谢过大人。”

  在燕儿楼的调查就此结束,李闲、宁无瑕还有云电离开燕儿楼,往法曹府而去。

  路上李闲忽然问云电道:“云四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沈怜是好女子,不相信她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云电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答道:“是的,其实不光属下,三位哥哥也是这样的想法,当然,我们更相信大人的判断,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就有所疏忽的。”

  李闲点点头,望向宁无瑕:“看来沈怜的确很不一般,无瑕明白我的意思吧?”

  宁无瑕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

  李闲便明白她与自己心有灵犀,这无瑕仙子便是有这样灵透不可思议的领悟力。

  果然,宁无瑕眨过眼后说道:“咱们接下来是否去与那个花老大谈谈?”

  李闲向她递过你果然明白我的眼神,笑道:“云四哥,转道去寻勿部兄,然后一并去审审那个花老大。”

  夕阳如血,泼洒在平静的海面。

  广州码头,来自各国的巨舶商船停靠于此,在黄昏时分,这些船儿都飘摇于海面上,静待黑夜的降临。

  码头区尚残存最后的喧嚣,返航的渔船夹杂在巨舶商船中,不知出海多久的渔民上的岸来,把连日来的收获一一摆放摊开,供来此采买海物的人选购。

  广州人都知道这一点,近黄昏的时候码头售卖的鱼虾鲜货才是品质最好最齐全的。

  在这吵杂喧嚣的境况中,一艘不起眼的乌蓬小船在码头区某处靠了岸,在夕阳余辉的洒照下,从那船上下来鱼贯下来几个人。

  第一个是一头黄发遮脸看不清形容的汉子,之后则是身披斗篷冪离遮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斗篷下隐约可以感觉到女子拥有修长健美的身姿,而没有被冪离遮住的脸部肌肤所暴露出的健康肤色,则显示这女子是常年漂泊海上,不明就里的人会觉得她十有**是疍民,然而绝没有人能够想到她真正的身份。

  “噫,这又一艘船,喂吗,你们两个别走,你们船上都有什么鲜货,摆出来看看呢!”却是有些人围拢过来,要看看他们是否有海鲜售卖。

  黄发男子和包裹严实的女子似乎没有听到有人喊他们,只顾埋头匆匆离去,其余人都觉古怪,有人道:“怎么这么怪异的人,该不是有问题吧?要不要通知市令府啊?”

  “就你多管闲事,万一人家就是普通的疍民呢,法曹李大人说过疍民也是人,靠本事吃饭,咱没必要瞧不起他们。”

  “我也不是瞧不起疍民,不过疍民靠打鱼为生,他们匆匆上岸也不卖鱼,你不觉得古怪吗!”

  议论蜂起的时候,小船里又走出两个汉子,却是让在场的人顿时惊呼出声。

  “诸位,咱们这次在海上捞到了大家伙,上岸来就是看看岸上诸位有没有胆子买下它,想来诸位也看到了,这么巨大的海蛇足以当得上海王之称了,诸位可有出价者?”

  之前还议论纷纷的一众人一时都噤声不语,一个个都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两个汉子,在那两个魁梧汉子怀抱里,一条巨大的足足有三四丈长,碗口那么粗的大海蛇,正缠着两人的胳膊和脖子,摇晃着斗大的脑袋,蛇信嘶嘶作响,充满敌意的环视众人!

  如斯巨大的海蛇!

  毒牙都未拔掉!

  两个汉子竟然如此不要命的抱在怀里,还放言兜售!

  疍民不是崇信海龙的吗!

  这么大的海王蛇该是他们信仰的神物才对,竟然要卖掉,简直不可思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巨大的海王蛇吸引,黄发男和斗篷女便这样被众人忽略掉,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番禺军府,只从名字好像是在番禺县境内,可实际军府所在地是在南海县的要冲,与另一军府绥南军府成犄角之势,拱卫广州都督府。

  五岭之外广州都督便是最高行政长官,而广州等若五岭的枢纽,但因为地理位置,滨海的广州又极易成为海盗乃至叛军攻击的对象,所以拱卫广州的力量便十分的重要,屯门水师,番禺军府,绥南军府,这些军事力量的设置都是为了护卫广州的安全,同时岭南一旦发生叛乱,便也可最快时间驰援平叛。

  武周朝如果从历史上回溯,恰恰是府兵制走向没落的最关键时期,一度支撑了隋唐两个朝代的府兵制便是从这个时期开始崩坏,直到唐玄宗李隆基时彻底消没,不过在李闲置身的这个时期,府兵制任然是名义上的正规兵制,战时为兵,闲时务农,似乎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当然,随着土地兼并日趋严重,贫富差距日益加大,有点智识的人都可以预见到府兵制的未来,而在广州,在岭南,因为溪峒酋帅各拥其势,府兵制从最初便没有成为主流,番禺、绥南乃至屯门水师,名义上是军府制,可实际都采取的募兵制,这点从剥皮军的组成成分便可窥端倪,萧执珪的嚣张跋扈也来源于此,募兵制的弊端由此可见,但相对的,在勿部珣掌控的番禺军府,因为勿部珣训练有方,纪律严明,却也同样造就了一票精兵,当李闲在勿部昕的陪同下来到番禺军府,感受到这里井然有序的气氛,兵将之间上下分明但又亲和有爱的氛围,他由衷的感叹道:“若是练兵者都如勿部大人这般,岭南就可长治久安了。”

  勿部昕不免自豪,“我家世代治兵,若再如萧执珪那般岂不成了庸碌无能之辈了。”

  李闲笑道:“勿部兄治兵该也有一套吧?”

  勿部昕露出自信的表情,只是随即掩饰不住的失落道:“女皇帝不信任,再会治兵又如何?”

  李闲拍拍他的肩膀,“令外祖的案子很快便会有结果,到时勿部兄就可如愿子承父业,只不过到那时勿部兄可能便要回神都、岭北,你我兄弟却是要分开了。”

  勿部昕道:“李兄的才华又岂是岭南能够拘束的,分别终归是短暂,勿部昕相信这点。”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沈怜忽道:“岭南的确拘束不了闲郎,但闲郎的根基一定是在岭南,师傅这样跟我说过,若不然他也不会从嵩山到岭南来了。”

  勿部昕吐吐舌头,却不是因为什么岭南根基这类话,而是凑到李闲耳边道:“李兄,无瑕小姐都唤你闲郎,看来你们的好事将近了。”

  李闲看眼宁无瑕,说心里话,闲郎这个称呼让他心里也是一颤一颤的,如斯无瑕的仙子,口吐这般世俗烟火的称谓,于他这个凡夫俗子而言,何其有幸的一件事啊,但勿部昕所言他又无言以对,虽说宁无瑕一直在说做他的妻子,可对于正式定下名分,却始终没有提起,似乎那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与宁无瑕之间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却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握的。

  勿部昕又道:“说来李兄你也是让我羡慕死了,无瑕小姐,平儿妹子,还有个冯君衡想要把他那同样雍容华贵的女儿嫁给你,你的女人缘羡慕死人呢!”

  李闲摇摇头,说道:“那要不要我把这番话与心儿姑娘说一说去,兴许她也觉得你也该多娶几房妾侍呢?”

  勿部昕一哆嗦,赶忙道:“别,千万别,别看心儿表面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很有母老虎的风范的,李兄我错了,再不取笑你了还不成吗!”

  李闲这才放过他,说道:“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见那花老大,若我猜想的不错,那个花老大那处应该可以得到证明。”

  勿部昕表情严肃起来,说道:“花老大那群人这些日子可是过的生不如死,李兄等下看了可莫要惊讶。”

  李闲笑道:“验尸我都可以做,花老大他们再惨也不至比尸体更骇人吧?”

  勿部昕道:“那还真不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帮剥皮军坏事做绝,现在报应来了,下场多惨都是可能的。”

  李闲对勿部昕这话并未当真,只是随后在番禺军府的牢房见到花老大一干剥皮军士兵的时候,他才知道勿部昕所言非虚,善恶到头终归是有报应的,而现世报往往是最惨的一种!

  花老大那一支小队被分隔开关押在几个牢房,李闲已经记不得那些人的模样,尽管他们看起来都很凶神恶煞,似乎个个都可以轻而易举杀人如鸡,但这次走进牢房,再看到的景象,却是一个个几乎辨认不出人形的悲惨存在。

  缺胳膊断腿,没鼻子瞎眼,半边耳朵,小块头皮,每个牢房里关着的都是这种形状的存在,和之前在码头区耀武扬威、凶神恶煞的那些剥皮军简直就是变了个人一样!

  哀号呻吟都已经没有了力气,有那双足被弄残的在铺了杂草的地上痛苦的蹒跚爬行,向李闲他们递过哀求绝望的眼神,那样子分明是在说求求您帮我们解脱吧!

  给李闲和勿部昕引路的军士对此却是视若平常,甚至还用充满狠毒恨意的眼神瞪向那些犯人。

  李闲承认自己之前的话说的有些大,对一个现代人而言,他对这时代的人们虐待犯人的本事还是低估了。

  “勿部兄,这样做会否太残忍了?”

  勿部昕也有些不忍直视,但尚未回答,那领路的士兵道:“大人应该没有见识过这些人对付无辜百姓的手段,剥皮军可不只是个简单的名称那么简单,他们会落到这种程度,是因为我们军府的士兵中有许多与他们有仇怨的,都尉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发泄仇恨的机会而已!”

  李闲从这士兵口中听出了浓浓的恨意,说道:“你也与他们有仇吧?”

  士兵顿了顿,紧咬着牙关道:“我兄长做些小买卖,因为拒绝阎森罗的强制性和市,被剥皮军抓走,兄长被剥皮曝晒三日,嫂子…嫂子…!”声音颤抖,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李闲叹口气,“我明白了,带我们去见花老大吧。”多余的同情终归是无用的东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剥皮军所经受的只不过是他们昔日种下的仇恨种子结出的恶果而已。

  自作孽不可活,李闲也唯有用这个安慰自己了。

  至于花老大,身为剥皮军这支小队的首领,受到的待遇就更加悲惨了。

  李闲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就别过了头去,花老大却是被人用钉子把四肢钉在了木桩里,成大字型横在那处,他那间单人牢房就好像后世基督教的教堂,而花老大便是受难者耶稣,可惜他们受难的原因不同,一个是拯救众人的神,另一个却是作恶多端的人。

  “花老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可以让人给你一个痛快。”

  李闲实在不想在这里炼狱一般的地方多呆,上来便直入正题。

  “问…问吧,只…只要给我痛快,我…我什么都说!”花老道的嗓子仿佛被人用焦炭淌过,嘶哑的不可思议。

  李闲也不废话,干脆地问道:“那日在码头,沈怜姑娘最后与你说话的时候,你是否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所以让你分神,松开了她?”

  很简答的问题,李闲还有置身于此仍旧无瑕静美的宁无瑕都在等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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