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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真相白


  许久以后,在那个混乱的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令许多广州百姓感到迷惑不解。

  有曾经亲历海匪抢掠的百姓,譬如广州子城番市昔日名声甚著的怀圣珠坊,在张阿珠案后,黄贵乃是民龙户的身份被揭穿,离开广州,怀圣珠坊转手易人,被海外胡商接手,只有那个小伙计还留在店里,继续做他伙计的营生,胡商不比黄贵,生意做得更精明,工钱压得也低了,倒是给他提供吃住,只是都是在店里,如此晚上打烊后,他便在店里搭好铺盖,既有了栖身处,又给东家免费守了门。

  背地里小伙计很是将新东家一通臭骂诅咒的,这些番人,却是连民都不如,好歹以前黄贵做老板,给他的工钱很是阔绰,也没那么多挑三拣四的毛病,哪像现在,以店为家不说,还没其名曰包吃住,等老子攒够钱,还留在这才才怪!

  小伙计有自己的大算,也有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攒够钱,回乡下,娶房媳妇,生个大胖臭小子,才不在广州这里受气煎熬,估计熬个大半辈子,也还是做小伙计,也还是没有容身之处。

  每晚临睡前小伙计都是这样提醒自己,既是激励自己,也是让自己看清现实,不要做有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于是,当那天晚上,他又忙忙碌碌整理清扫完货物,疲惫不堪的粗粗洗漱一下便要睡下的时候,外间忽然便爆发了令人恐慌的混乱。

  杀伐呼吼,破门劫掠,放火焚烧。

  在番市几乎每一家店铺都不能幸免,珠坊自然也不例外,小伙计惊恐万状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海匪破门而入,抢掠,打砸,放火,当看到蜷缩在角落里吓得裤子都快尿了的小伙计时,把他揪了出去,扔在大街上。

  小伙计都快吓晕了,以为自己这条小命铁定不保了,可谁知道海匪没有杀他,似乎对他们而言,他不过就是蚂蚁一样的存在,没必要通过杀他来证明他们的强大,不仅是他,其余店铺中留守的伙计也都是一样的遭遇,虽然店铺被抢被烧,但涉及人身,还没有一个被杀,甚至受伤的,就连一些年轻女子也没有被骚扰,而是和他们一样被丢在街上,置之不理。

  冲进广州的这些海匪似乎有些不一样。

  小伙计开始这样想,然后这时候,忽然又一批披头散发凶神恶煞的家伙杀了过来,感觉上是另外一伙海匪,与先头那些照面后,明显都各自有些戒备,但随后新来的这伙人在领头的带领下,分出大半不知往哪里去了,杀气腾腾,显然是要去吃大户。

  小伙计不禁为那要遭殃的大户在心里祈祷,然后他又在这时候看到了一些很古怪的场面,那伙海匪当中有一部分还是留下了的,与之前的海匪一道在番市抢掠,这伙人的作风便没有那么多讲究,碰到人挥刀就砍,碰到年轻的女子,抓住了就是猥亵用强,这才真正是传说中奸淫掳掠杀人如麻的海匪作风,小伙计心惊胆战、魂飞魄散的时候,便看到原先那些海匪趁着那些人做坏事,忽然悄悄蹑脚过去,从后头拔刀就捅,无声无息,小伙就见到鲜血如同黑暗中陡然溅出的诡谲花朵,那些肆无忌惮****杀戮的海匪便被他们的‘同伴’悄然屠杀!

  这样的景象在这条街上到处都在上演。

  小伙计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有些不够用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都是海匪吗?

  为什么会自相残杀呢?

  小伙计想不通,而顷刻间那些后来的海匪已经被杀了个干净,至于余下那些海匪,却也停止了抢掠和放火,开始有条不紊的撤离。

  怎么会又撤的这么快的?

  难道他们就这样完事了?

  印象中的海匪贪婪、疯狂,像这样杀进广州城,那还不得可劲造上一通,可看这架势,他们似乎并没有久留的打算。

  更让小伙计惊讶的还在后头,这些海匪临撤兵之前还叮嘱他们这些人赶紧私下里通知老百姓赶紧躲起来,一会儿海夜叉的人要杀过来了。

  小伙计简直有些如坠五里雾中了,这是闹的哪一出啊,难道这些海匪不是夜叉匪?那他们又是哪条道上的海匪呢?

  夜色中,小伙计不经意看到一个海匪头领,身形却是一下子有些僵住了。

  尽管那人显得更黑更瘦,头发也更长,但化成灰他也认得,那是他以前的老板,广州名声甚著的珠王黄贵!

  老板他成海匪了!

  这是小伙计第一个想法,然后反应过来的他赶忙找地方躲避,他担心黄贵看到自己,怕被认出来而杀自己灭口,虽说这些海匪似乎有些不一样,可谁知道身份被认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过周围的店铺都被焚烧一空,火焰冲天,街道上除了海匪就是和小伙计一样幸存的不知该算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家伙,他就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都没有办法。

  而与此同时,黄贵已经看到了小伙计,眼神一凝,小伙计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这下真的死定了,结果却是黄贵冲他点点头,便移开了视线,小伙计甚至还看到黄贵嘴角挑起了一抹浅浅的笑纹,似乎对于他的重逢也是颇有几分欣慰。

  小伙计更是傻眼了,同时又庆幸,庆幸以前的东家即便当了海匪,也还是念旧情的。

  而随后,黄贵便带领人快速撤出了广州。

  小伙计和一干幸存者都是有种劫后余生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至于海匪们所说的让他们通知其他人,夜叉匪会杀进广州,许多人却是都没当回事,毕竟刚才那伙分明就是海匪,怎么会还有新的海匪来呢!

  只有小伙计因为黄贵的原因,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内情,于是便极力劝说其他人,相信那些海匪的话,赶紧到分散开,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下去。

  都是一条街上的伙计仆从,小伙计平日里也有几分威信,最终一些人选择相信他,于是他们便在夜色中四下奔跑呼喊,高呼夜叉匪就要杀来了,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能跑就跑喽!

  这样一支传递消息的队伍,在事后被许多受惠于他们的广州百姓感激不尽,事实上,在那个混乱的晚上,一开始许多百姓也都是将信将疑的,因为第一波杀入广州的海匪制造的混乱并没有波及太多地点,只是在西市那边闹得十分惊人,而随后又听到外边有人喊夜叉匪很快会杀来,许多人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对于夜叉匪,广州百姓都知道是一支十分残酷暴虐的海匪,沿海州县经常遭遇他们的袭扰,往往一个村庄连人带物被杀戮焚烧一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到这些,尽管心里有些怀疑外边那些人所警示的真实性,但大多数人家还是赶紧的趁着夜色,躲的躲,逃的逃,因为西市那边火光冲天,那附近的百姓基本都离开家,往能躲避的更远一些里坊的亲戚好友家中去了。

  于是,当不久后,海夜叉带领一部分夜叉匪再次杀入广州,杀往西市,却是只看到一个已经被焚烧一空的残破景象,和躺在地上鲜血都已经干涸的一具具海匪尸体。

  海夜叉对此倒也没有多惊讶,从薛曜和薛儆那里他已经知道有一波海匪先行杀入了广州城,应该是鱼红秋的虎匪趁火打劫,至于死那些海匪,仔细一查探便知道是绥南军府的府兵,应该是萧执带领府兵伪装海匪,却是被虎匪给蒙骗过去,然后趁机下了毒手。

  海夜叉目注这样的景象,恨得心里几乎着起火来,便下令夜叉匪四下里尽情的掳掠杀戮,无需任何的顾忌。

  夜叉匪们也的确没有顾忌,只是当他们发现西市周边的里坊都已经十室九空,不光没人,财物都被转移的差不多的时候,这群夜叉匪心里的郁闷不用提有多难受了,最多只能靠放火来出口闷气。

  当然,夜叉匪也没死心,继续往远一些里坊杀过去,这次还是有收获的,几个住着大户的里坊让他们稍微满足了一把,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当初尝甜头的夜叉匪想要如同蝗虫般继续肆虐广州时,忽然之间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开始出现广州的大街小巷。

  这支部队人数众多,且都是成编制行动,其中最醒目的便是几个手握狼筅的士兵,有夜叉匪与他们一照面,立马便被包围中央,盾牌兵在前,弓兵、狼筅兵在后,眨巴几下眼睛的功夫,便有同伴被刺穿身体,命丧黄泉,想要扑上去,周围又有长枪兵阻拦,弓箭兵的箭亦是不长眼。

  夜叉匪也算是纵横海上多数都是手上沾血的悍匪,但面对这样配合无比默契,杀戮近乎机械化的恐怖队伍,也是骇的胆丧,海夜叉还没下撤退令,便有很多海匪崩溃逃窜。

  海夜叉很快也得到消息,当意识到狼筅兵正是李闲募集的屯门水师独有的兵种时,他便意识到有些问题不对了!

  屯门水师应该已经被借用陈家船队肆虐越江周边的自己的手下引走了才对,为何又会回到广州?

  海夜叉从来都不是个笨人,相反,能修炼服气术有成的,成为五斗米道在交广一代最核心人物的他绝对是有着超凡的智能的,当稍加思索,他便果断的下令撤退。

  夜叉匪立时便如同来时一般快速撤出了广州,而屯门水师借此接防,将广州的治安等等全部接到手里,而且水师的骑兵队还一路追杀夜叉匪直到码头,趁机将码头也封锁遏制。

  海夜叉带人退回船上,原本还想等待谢老三那边汇合一处,只是遥望市舶司那边,浓烈的烟尘在夜色里也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杀伐喊叫隐隐都能听到,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比激烈的战斗,便下令从海上绕过去,支援谢老三他们,然而意外总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就在这个时候,海上陡然出现一支船队,在夜色里,这支船队仿佛突然从地狱钻出的猛虎狂鲨,张着血盆大口扑向海夜叉,而每一艘船上都悬挂一面绣有猛虎的旗帜,尽管在黑夜中,也被通红的火烛映照的清晰可见。

  所有的夜叉匪无不清楚的知道那旗帜代表什么,正是他们的老对头胭脂虎鱼红秋所统领的虎匪!

  夜叉匪猝不及防,对于虎匪的骤然出现也是没有丝毫准备,海夜叉更是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虎匪若是在这里埋伏自己,那攻打市舶司的又是哪支力量呢!

  他第一时间把薛曜、薛儆找来,仔细询问之前发生的事情,两相比对,渐渐的,事情的真相便浮现在他眼前,很显然,他中计了!卢平、杨重隽全都中计了!

  李闲利用一个阎森罗给他们布了一个无比精妙的局!

  因为阎森罗,萧执和陈思承在阎府外自相残杀了一把,同样还是因为阎森罗,只怕此时在市舶司府相互厮杀的,根本不是虎匪和他的人,而是萧执的人和他的人,他们又被李闲误导着制造了一场的愚蠢的自相残杀的闹剧!

  阎森罗、张一鹤,这两人便是这场闹剧的关键,他们投向李闲,才让李闲可以如此游刃有余的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制造这样的自相残杀的闹剧!

  从结果推导回去,可以清楚看到,自打李闲当众侮辱萧执的时候便已经是在设计这些,筹谋应对他们所设的局。

  萧执会迁怒阎森罗,阎森罗为保命会倒向他,这都是李闲预料之中的事情!

  太可怕了!

  那个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智能啊!

  对人心又是耍弄到何种恐怖的程度啊!

  心中惊懔,寒意直透脊背,而薛曜和薛儆叔侄却还不知就里,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海夜叉已经没有信心与虎匪交战,更没有信心去与谢老三他们会合,当机立断下令撤退,薛曜薛儆高呼不可,他们是在这暂避,可不想就这样被裹挟着出海,那以后没法解释的。

  海夜叉懒得理他们,便让人直接把他们丢下水。

  薛儆痛骂:“好你个海夜叉,你等着,本公子与你没完,没完!”

  夜叉匪头也不回,驾船驶入茫茫大海,没入夜色中,虎匪自然在后头追袭,当然,这种追袭也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毋庸置疑,经过这夜后,夜叉匪折损数百人手,元气大伤,短期内都无法再象以前那般在海上压制虎匪了!

  而另一边,市舶司府外,在浓烟中不辨敌我,拼死鏖战的双方,当浓烟终于渐渐消散,当敌人的脸渐渐开始看的清楚起来的时候,有些恐怖的事情他们也终于意识到了,尤其是谢老三发现阎森罗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而与己方交战的敌方战斗力亦不是虎匪能比的,在与萧执和陈思承有过照面后,虽然并不识得对方,但也都是有所耳闻的,与印象中的一比对便知道事情大条了,这场闹剧闹大了!

  只是双方的战斗却并非是他们意识到有问题才停止的,而是在这段时间里已然相互鏖杀的所剩无几,战斗才自动停下的,这也很正常,在那样的环境下,已经杀的无比灿烈,不死不休,那便是天王老子下令,也没办法逆转局势的,只有像现在这般,杀到没什么可杀,只剩三五十人形影相吊,才会自然停下来。

  浓烟散去,那步调巧合的像是故意在嘲讽他们。

  谢老三与萧执、陈思承隔着远远相互看着,表情都是说不出的难以置信。

  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因为没那个必要,李闲和他的屯门水师士兵的出现已经说出了答案!

  水师士兵是不由分说便将谢老三拿下的,而在李闲身边,阎森罗正眼神闪烁表情一样的张望着卢平他们这边。

  看着满地东倒西歪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有夜叉匪,有绥南府兵,有陈家部曲,李闲在宁无瑕的陪同下带着阎森罗一起来到卢平、杨重隽、郭霸等人面前。

  李闲的表情是十分的沉痛的,看着满地尸体道:“不管怎样,都是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夜叉匪也好,府兵也好,陈家的部曲也好,都是令人痛心啊。”

  萧执、陈思承、卢平、杨重隽还有郭霸看着李闲,心头充斥着寒意和恨意混杂的情绪。

  恨自然是正常的,被李闲如此的戏耍,这种时候还来说这样的风凉话,如何能不恨呢!

  寒意则是因为在李闲身侧畏缩着闪闪缩缩的阎森罗,如同海夜叉一般,他们也都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这个李闲,只是利用一个阎森罗,便兵不血刃的让绥南府、陈家还有海夜叉都损失惨重,相比李闲这样的智能,卢平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所设计的阴谋有些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天真了!

  为什么老天会把这样一个对手送到广州,送到自己跟前,天亡我也吗!

  卢平隐隐觉得胸口郁结着一口恶气,吐之不出,咽之不下!

  萧执和陈承亲更是用凶狠的似乎能撕碎李闲的眼神瞪着他,瞪着阎森罗。

  萧执忍不住咆哮道:“阎森罗,老子早晚把你碎尸万段,你给老子等着,等着!”

  只是这样的威胁又有什么用呢!

  阎森罗在一旁偷偷看李闲,这位运筹帷幄将一切都掌控手中的屯门水师都尉,如今在他眼中便如同妖孽一般可怕,他其实也犹豫着是否要背叛杨重隽,只是在他心生犹疑的时候,李闲透过孙德义联络他,告诉他萧执铁定会拿他出气,甚至可能会胆大妄为的攻袭阎家,这种担心杨重隽管不了,卢平也不想管,他堂堂市舶使的义子,昔日在这团体中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但卢平话事后,萧执根本当他空气一般的存在,更因为在利民商会发生的那事迁怒于他,他也了解萧执的性子,真的是有可能做出灭他满门的恶行的。

  他因此倒向了李闲,当然,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损失的,因为与李闲的条件关键处便在与萧执真的攻打阎府,他才会在后续予以配合,内心中,他真的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萧执不会如此冲动,如此不念旧情。

  然而事实却是让人心寒的,萧执真的伪装成海匪杀向他阎家,他也就毫不犹豫的倒向了李闲,配合他进行了一场完美的演出,现在他心下虽也有些忐忑,但想到今晚这场筹谋他也是立了大功的,以李闲的性子就算不论功行赏,也绝不会再为难自己,那便足够了,当然,他目下要做的便是死死攀附李闲,萧执、陈思承可都是无法无天之人,若不能将他们一脚踩死,便势必会有激烈的报复,唯有李闲能给他提供庇护,旁人都做不到。

  想及此阎森罗便也不迟疑,深吸口气,脸色一变,对卢平、杨重隽道:“卢大人,义父,这怨不得我,萧执扮作海匪欲灭我阎家满门,可你们对这可能性不闻不问,我不投向李大人,难不成要等死吗!尤其是卢大人,你这番筹谋,全都是坏在萧执的身上,阎某虽不才,可也没有出卖你的计划,一切都是李大人推测出来的,他推测出萧执会迁怒于我,向我伸出橄榄枝,而萧执也的确做出这等不顾大局的恶行,卢大人,相比李大人,你的一番筹谋真的就像是一场儿戏,可怜复可笑!”

  卢平却是没想到连阎森罗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嘲讽自己,只是阎森罗这番话却又的确说到了重点,戳到了痛处。

  是啊,他是了解萧执的个性的,也知道他可能会迁怒阎森罗,但他忽略了这点,任由局势向着无法挽回的地步发展,说来说去,李闲算计的再精到也好,对人心把握的再恐怖也好,若没有他纵容萧执,这一切原本也都没有发生的基础的!

  想到这里,怒火攻心,一口气便憋着上不来。

  萧执则被阎森罗一番话弄到怒火攻心,咆哮着拔剑扑向阎森罗。

  阎森罗畏惧的避到李闲身后,自有屯门水师士兵拦住萧执。

  李闲无视萧执的暴走,望向卢平道:“还有件事李某得告知卢大人,就是被萧大人抓住的无常道法恶,李某也已经接手了,从他口中李某已经问出那东西的下落,对此还得感谢卢大人,却是让李某知道世上还有这等神器的宝物,简直不可思议,多谢卢大人了。”

  卢平一怔,那口气终于绷之不住,猛然惨叫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勿部昕带着一些人过来与李闲会合,勿部昕和那群人的装扮都是海匪一样,看到陈思承和萧执时,勿部昕忽然道:““阎家就在前头,兄弟们随我来,杀光,抢光、烧光,****娘的!”惟妙惟肖的口吻,勿部昕道:“陈大人,萧大人,听着耳熟吗?呵呵呵呵,今晚勿部昕可是看了一场好戏啊,呵呵呵呵!”

  陈思承、萧执的脸色难看几乎抹了厚厚的黑炭一样,却是之前第一次攻打阎府的就是勿部昕带领一众人伪装的,若没有那一次攻打,陈思承也不会狠下心与萧执的人厮杀。

  回想整件事,在关键的时间点上,李闲都安排了恰到好处的引子,引导局势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可怕的简直非人!

  李闲则望向杨重隽,悠悠道:“杨监使,市舶司府遭海匪袭击,是下官失职了,为免酿成大祸,从今天开始,市舶司府的安全交由我屯门水师负责,杨监使没意见吧?”

  对于卢平的吐血,杨重隽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但也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卢平和李闲,不管哪一方受挫,他都可以接受,只是这时听李闲所说,他立马道:“那就不必了,市舶司府有剥皮军负责保护,无需李大人插手。”

  李闲没说话,勿部昕从旁语气阴森的道:“杨监使,剥皮军已经不存在了,剥皮军竟然在番禺军府外挑衅惹事,致使海匪袭击广州市,番禺军府无法第一时间援救,乙速孤大人已经下令,严惩剥皮军校尉杨雄,一众闹市的剥皮军尽皆下狱,追究责任,家父已经命令番禺府兵动手了。“

  “什么!”听到这个,杨重隽再也保持不住冷静,愕然惊呼!

  貌似他们费劲心思对付李闲的计划,反倒成了李闲对付他们的利器了!

  广州的天难道真的要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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